水芹

跟同学聊天谈起宠物。我说我养过鸡，没料到引起了共鸣。他说他家鸡非常活泼，在阳台和他斗智斗勇，还飞到了对面户的屋顶上去。

他没有提然后，我也没有问然后。有几只鸡有什么然后呢？

我养鸡的时候还在读小学，三年级左右吧。从市场门口买来的小鸡仔。她没什么特别的，就是我在一盘子毛球里面随便挑的一只，想着养大之后下蛋而已。小贩还跟我讲，这个时候买回去养，桂花开的时候就会下蛋了，有种说法叫桂花鸡。 

一开始她小小的，站也站不稳的样子，我就抓在手上撸她。她也不叫，想起来就觉得她总是在睡觉。后来大了一点，就整天在院子里跑来跑去，据说只有到饭点了才追得到她。因为我要上学，喂她的活轮不到我。我只负责给她换垫窝的报纸，一天两次。所以她不是特别亲我，大概是恨我不给她吃东西还经常撵她吧。怨念了挺久。

大半年之后，突然有一天回家她就不见了。说是送到了当时还在务农的二阿姨的家里。因为家里种种原因不能再养了。我第一反应是遗憾没吃上她下的蛋，还觉得这样也挺好的。报纸真的很臭。

又过了一年，去二阿姨家里拜年的时候，我提起了她。二阿姨说她不习惯一直被关着，来了不久就死了。

……

……

满脑子都是她疯跑拍翅膀的样子。

我竟不知道她是真的郁郁寡欢而死更好，还是被一刀割开喉咙更好。

养什么鸡呢？